种情况,尤其是高力士跟了李隆基几十年,他太清楚这位君主有多么多疑猜忌。

偶尔他心里也会想,圣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儿子多疑到了这样的地步呢?当初多疑如武皇尚且没有把子孙都拘束在十王宅、百孙院中啊……

可他毕竟只是个阉人,没有儿子,也没法评价天家父子之间的事情。

李隆基回到宴席上,兴致已经比方才要淡了许多,虽然还是饮酒作乐,可手中却只是端着酒盏,没有如先前一样一杯杯往口中送。

“右相交代的事情咱已经办妥了。”吴怀实手中端着酒壶,给王公大臣们斟酒,走到李林甫桌案边给他斟酒时候,嘴唇微微开合,从齿缝间露出了一句声如蚊呐般的话。

李林甫端起酒盏轻轻抿了一口,也压低了声音。

“本相就提前恭喜吴将军的侄子高升了。”

吴怀实虽然已经入宫做了宦官,可他和高力士那样全家都不在了、一心只忠诚于李隆基的宦官不一样,他有侄子,他的侄子还在朝中为官。

李林甫恰好既是右相又是吏部尚书。

又饮了一口酒,李林甫呼出一口淡淡的酒气,他平日不太喜欢喝酒,觉得喝酒会让人的头脑不清醒,奈何大唐人人都好酒,尤其是圣人也好酒,李林甫便也只能喝几杯。

往日他觉得酒不好喝,今日这杯酒味道却不错。

李林甫仰起头将酒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。他知道圣人不会因为今日看到了王忠嗣与李亨见面便大发雷霆,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,圣人这样多疑的性子,只要他日后略微一挑拨,这颗种子就会从圣人心里破土而出。

到了那时候,只要李亨与王忠嗣有一点勾结的迹象,圣人便一定会雷霆震怒。

李亨也就坐不稳太子之位了。

宽大的袍袖遮住了李林甫那双冰冷的眼睛。

钟声一声接着一声,响彻大半个长安城。

——天宝四载,到来了。

散了宴席后,李亨刚满面春风坐上了他的太子车架,就被驾车的宦官往手中塞了一张纸条。

李亨坐在舆车上,打开纸条刚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,随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最后定格在了愤怒上。

他愤懑一锤大腿,恨恨将纸条结实放回了袖子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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